最近又有人做了一项小型研究,提示了ASMR研究的可能方向:去年,温尼伯大学的心理学教授斯蒂芬·史密斯(Stephen Smith)和两个同事将22名被试推进了fMRI扫描仪。其中有一半自称体验过ASMR,另外一半是对照组。研究者们不知道能否在嘈杂的fMRI机里引出被试的酥麻感(他们试过,但发现被试很难放松),于是他们只能让被试平躺,扫描了被试们休息时的脑部状态,并比较了两个小组的区别。研究者注意到的是被试脑中的“默认模式网络”(default mode network),那是“沿着脑的中线分布的一系列结构”,再加上耳朵后上方的顶叶的几个部分。“这些区域的活动常常一起波动。”史密斯说。这个默认模式网络在被试清醒且静止的时候“最为显著”,它常常和内在思绪与心不在焉有关。在扫描仪里,当脑的特定区域在同一时间“点亮”时,默认模式网络一般就会显现。而那些能体验ASMR的被试,他们的脑就有所不同了。在这些人的脑中,通常协同工作的那些区域并不同时放电,反倒是脑中的其他区域比平时更加活跃,比如和视觉网络相连的几个脑区。史密斯的研究方向是情绪的神经科学,他认为这些差别说明了“不像我们的脑子里有一个个界限分明的网络,这些人的脑子是不同网络交织混合的状态。这也符合我们的直觉:当一种情况和非典型的感觉联系有关,与非典型的情绪联系有关,那它就一定对应了脑中的非典型连线。”
史密斯猜想,ASMR或许和联觉(synesthesia)相似,联觉是一种令人着迷的神经疾病,患者能在数字中看见颜色,在形状中尝到“味道”。有一些联觉研究显示,脑中的线路只要稍有异常,就会导致略为不同的感觉联系,ASMR或许也是同样的道理。但是纽约城市大学研究生中心的心理学和神经科学教授托尼·罗(Tony Ro)在一封电邮中表示,温尼伯大学的研究“很可惜,没有揭示出它应该揭示的信息”,一是因为它的规模太小,二是因为研究者是在被试休息时、而不是体验ASMR时做的测试。罗指出,被试在休息时的状态差别可能是出于别的因素,比如较高的焦虑水平或抑郁水平。罗是专门研究联觉的,几年前也开始对ASMR产生了兴趣。他也认为ASMR或许是联觉的一种形式。
史密斯和同事还开展了另一项研究,在即将发表的一篇论文中有详细阐述。他们挑选了290名能够体验ASMR的被试,测量了他们的“大五”人格特质,然后将结果和290名“相匹配的对照组”成员对比。史密斯和同事发现,这些ASMR体验者在经验开放性和神经质两个项目上得分较高,而在尽责性、外倾性和宜人性这三个项目上得分较低。研究者表示,这个结果还有待深入研究。雪兰多大学,生物制药学教授克雷格·理查德运营着一个名叫“ASMR大学”(ASMR University)的信息网站,他在这里访问ASMR的研究者,并就新闻中提到的ASMR撰写博文。理查德自己就体验过ASMR,但他表示对这个现象应抱有科学的怀疑态度,等有了更多研究再做定论。为此,他与艾伦和一名研究生在网上开展了一项调查,他表示目前已经招募了100个国家的2万人,几乎每一个都是“酥上头”。